考驗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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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驗15
另一間屋內。
趙璋和尚雪不停歇地念著四句“我什麽”經咒，在他神念感知中，屋內幾乎所有東西都“活”了過來。
好在沒有攻擊他二人，這大概就是“我什麽”經咒的效果。
趙璋終究忍不住問道：“這些都是幻象？”
尚雪回答十分簡短：“不是。”
只這間斷的片刻，四周“妖物”似蠢蠢欲動。
趙璋問出心底最想知道的最後一個問題：“八識之境究竟是什麽？”
沈默數息，尚雪沒有再隱瞞：“佛言：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、末那識、阿賴耶識為八識。師父一直想證得至高識阿賴耶識，突破元嬰桎梏，成就天仙。求而不得，八識之境不圓滿，處此境中有靈眾生，皆為妖化。”
一只花瓶所化之瓶妖，陡如利箭一般射出，擊向尚雪。
一道浮光亮起，卻是她護身陣法自行啟動，擋下了這一擊，尚雪急急念頌起“我什麽”經咒。
趙璋心下歉然，不再多問，只是有些擔心起王有田和那只大烏龜了。
他念頭未斷，屋外響起一道鬼哭狼嚎的呼叫聲，“大哥，救命啊，好多妖怪，都成精了！”
屋門瞬間破開，一人一龜沖進來，身後緊追著一大群“妖物”。
“快跑！”
“死廚子，秋後再跟你算賬！”
尚雪破窗飛出，趙璋一拳打碎墻壁，緊隨其後。
“現在該怎麽辦？”他問道。
尚雪：“還能怎麽辦？這些妖物殺不死，先跑！”
趙璋放眼望去，目光所及，群妖亂舞，混亂不堪。
尚雪喘過一口氣息，又道：“只有兩個辦法，要麽打破這八識之境逃出去，要麽直接面對我師父，回答他老人家的問題。”
“我選後一個。”王有田迫不及待道，大烏龜速度夠快，正帶著他和一群妖物溜圈圈。
尚雪輕蔑笑道：“那樣你只會死得更快更慘！”
趙璋無奈道：“好像眼下也沒其它什麽辦法了。”
短時間內打破一位元嬰地仙布下的結界，他還不至於如此狂妄自大，如果孤身一人，他倒挺想試一試。
尚雪陡然停頓下來，望向山莊門口，一臉生無可戀，“這下不用煩了，只有一個選擇了！”
孫老魈緩緩從天而降，先前那一身大紅袍已不見，身披一件金光閃閃大袈裟，頭戴沖天金色月桂冠，冠下是一張毛茸茸的鵬妖面相，血眼珠、勾天鼻、金剛喙，卻是一副莊嚴相。
“原來是幾位小友，還有我的乖徒兒，要與本尊論道，好說好說。”孫老魈淡淡一笑，人畜無害。
“至於這規矩，桑兒早已知曉，答對有獎，答錯也有獎。”
此時一眾妖化之物已不再追逐幾人。
王有田哈哈一笑，“我就知道，孫仙長不是那等小器之人，高風亮節，晚輩傾服傾服！”
尚雪一副看白癡的表情，這個時候拍馬屁管用，真是作死不知死！
“哦——”孫老魈笑容不改，“鄺道友如此當仁不讓，不如從你開始！”
“第一個問題，人人修道為了什麽？”
王有田一怔，臉上苦兮兮——馬屁拍在馬腿上了，好在仙俠玄幻小說他也看過不少。
“長生久視，跳脫輪回。”他也不笨，見孫老魈穿了件袈裟，那就見鬼說鬼話、見佛道佛言。
“嗯——”孫老魈沈吟一陣，“這個答案太過一般。長生久視，與天地同壽，是貪念未止。跳脫輪回，亦為執念，豈知輪回之外，是何物？萬般皆空相！”
“唉——看在明日早飯的份上，你又是只是個煉丹師，那只小烏龜修為也不濟事，你和它就與當年築基一級的我打一場，贏了就算過關！”
孫老魈隨手扯下一根頸毛，化作一頭三丈長寬的金色鵬鳥撲向一人一龜。
“今日我、我鄺多多豁出去了！”
眾目睽睽之下，尤其是在娘娘腔面前絕對不能出醜，王有田快速掏出一把丹藥吞下，手中多出一把攪拌丹藥的長鐵勺，以大烏龜的殼作盾，與金色鵬鳥鬥在一塊。
“你們呢？”孫老魈看向趙、尚二人。
尚雪徑道：“師父，我選擇放棄。”
“好，不愧是為師的乖徒兒！”孫老魈也不糾結，又扯下一根頸毛，化作一頭六丈長寬的金色鵬鳥。
“趙道友呢？”他看向趙璋。
趙璋道：“自渡而已。”
孫老魈眼睛一瞇，“不想長生？也不想超越輪回？”
趙璋笑了起來，以未來世界之人的身份，哪會相信這般子虛烏有的天大好事。
他陡然想起了那一本書——《深井》，義父趙誠所著，其中有一個說法，他雖讚同，卻也有自己的見解。
書中有這麽一段話：不管願不願承認，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內，你認知的世界是什麽樣，與實際的世界是什麽樣，迥然有別。你我認知的這個世界，恰巧構成一個樊籠，在它這裏是完全屬於你的小世界，樊籠之外則是我行我素的異界。
想了一想，趙璋說出了自己的見解，“天地也好，天地之外也好，皆是樊籠，人人皆應身在樊籠，而我心自由，這是天地世界萬物存在的秩序，這秩序不需要打破，也不需要完全遵守。”
他的意思很明顯，身守秩序，而心可以破限，哪怕燭沒身死，區區幾十載光陰若曇花一現，亦是一種真正的大自由。
孫老魈冥目半晌，手爪不斷撚動頜下鳥毛，良久血眼睜開，“不錯，不愧是元嬰之下第一人！你過關了！”
他自顧自掏出來一瓶仙釀，“開心，老夫開心啊，今日終於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，值得大醉一場。”
一連喝完三瓶，孫老魈鳥臉泛紅，那對血眼珠子更是深紅欲滴。
“第二個問題，佛言：人生八苦，生，老，病，死，愛別離，怨長久，求不得，放不下。若選一種，你們願選哪一種？”
“對了，鄺道友，你還沒回答過問題，這一回從你開始吧，念在明日早飯的份上，你又是只是個煉丹師，老夫自不會為難你。”
“我——我——”王有田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。
孫仙長，孫大元嬰，你這就不仗義了，你眼沒瞎吧，我這拼死拼活多危險，沒瞧見啊！
他媽的第一個問題，明明也是你讓我先回答，標準答案你都不讓我通過，還屁的念在一頓早飯的情份上。
尚雪應付得還不算太吃力，想來已不是人生第一回了，解釋道：“死廚子，快回答，師父修煉‘月有盈晴圓缺’功，記憶時常出現問題，你就是竇娥冤也不頂用！”
“老子豁出去了，什麽八苦九苦都不選，有福好好不享，為什麽要吃苦？”王有田拼命擋下鵬鳥一啄，跳腳道。
“鄺道友，這番答案近乎耍賴，要不得哦。”孫老魈又拔下一根頸毛，“看在明日早飯的份上，你又是只是個煉丹師，那只小烏龜修為也不濟事，你和它就與當年築基一級的我打一場，贏了就算過關！”
又來了！
是我太瘋癲，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——王有田心中那叫一個絕望，滿目含淚，可憐巴巴望向趙璋和尚雪。
“乖徒兒，你呢？”
“愛別離。”
“唉，好徒兒啊，你就是放不下，執迷不悟！”孫老魈再拔下一根頸毛。
“趙道友？”
“我與鄺丹師一般，不選擇，常言說知足常樂，有苦吃苦，有樂享樂，順其自然，非要自選苦吃。”
“哦，對不住啰，你與當年金丹巔峰大圓滿的我打一場，贏了就算過關！”
一根金色頸毛飛出，化作一頭三十丈長寬的金色大鵬鳥撲向趙璋。
這下人人有份，王有田那邊已是疊疊遇險，受了傷，尚雪亦在苦苦支撐，趙璋卻是與同樣金丹巔峰大圓滿的金色大鵬鳥平分秋色，旗鼓相當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，你們此番奪取人參果的目的是什麽？”孫老魈老神在在。
謔，想讓一位元嬰大地仙當打手，豈有那般容易？
“一定要心誠，否則別怪我孫老魈不講情面。”
萬壽山至寶人參果，傳說中的功效僅是延長壽數，對於增長修為或增加元嬰晉升天仙的幾率並無任何傳言，否則長生道人豈不早早煉服。
三個修為不等的小家夥竟敢對其動起了歪心思，即便桑之煙是自己的關門弟子，由不得孫老魈不有所懷疑。
一位元嬰大地仙的心智和城府在最後關頭，終於顯山露水。
“為了賺錢！賺更多的錢，就可以躺平，衣食無憂！”王有田害怕歸害怕，確實是個機靈鬼，給出一個於他而言就是真實的答案。
“唔，五分實誠！”孫老魈面無表情，送給他第三根頸毛。
尚雪遞給趙璋一個眼神，意思十分明顯——靠你了，否則看這般情形，說不定要死上一回，任務失敗，徹底失去通關資格。
她道：“為了一個人。”
“好徒兒，七分實誠！”孫老魈同樣送出第三根頸毛。
“趙道友，”孫老魈看向趙璋，血目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，三人中無論從哪一方面而言，趙寒舟都是最有可能包藏禍心的那個主謀。
趙璋不得不再次佩服起自己的義父趙誠，一個電腦元嬰也能設計得這麽完美，對人心人性的把握可謂妙至毫巔。
“為了解開一個謎，一個關於世界的謎！”趙璋鎮定道，於他而言這亦是一個真實的答案。
他要解開的是啟雲元宇宙失控的謎，此方測試系統世界何嘗不是一個縮小版的元宇宙。
孫老魈竟似有點呆住了，許久擡目望過來，眼中危險之芒盡散。
“有意思，”他喃喃道，“想不到趙道友竟是同道之人。”
孫老魈舉首望天，過了一會，才道：“孫某其實約莫百年前，心中偶有靈光閃過，才開始懷疑這一方世界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，想不到趙道友僅以金丹地仙之境，便有此明悟，真是天縱之才。”
“如此一來，一切皆好說，此番奪寶之事，老夫定當——”
“傾力相助”四字尚未說出口，尚雪、王有田那邊已經各自尖叫起來。
“大哥，我支持不住了，救我！”
“孫仙長，孫前輩，明日我還要給你做早飯了！”
“師父，您唯一的關門弟子快要死了，到底管不管！”
孫老魈邪邪一笑，打了個響指，頸毛盡數收回。
山下遠遠傳來一聲公雞啼鳴，天終於泛亮了。
不久後，一身大紅袍的孫老魈心滿意足吃過鄺丹師的愛心早餐，帶著傷勢初愈的尚雪飄然遠去。
王有田和大烏龜辛巴早不知躲哪裏去了，因為孫老魈臨走前，不但邀請他們去墜月湖做客，還提出如果鄺丹師有興趣，可以作為墜月湖客卿，常住於此，一人一龜心理陰影面積無限增大，連送別都免了。
趙璋遠望背影，心下唯剩凜然，測試系統的人工智能居然也產生了自我懷疑和世界真幻意識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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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璋和尚雪不停歇地念著四句“我什麽”經咒，在他神念感知中，屋內幾乎所有東西都“活”了過來。
好在沒有攻擊他二人，這大概就是“我什麽”經咒的效果。
趙璋終究忍不住問道：“這些都是幻象？”
尚雪回答十分簡短：“不是。”
只這間斷的片刻，四周“妖物”似蠢蠢欲動。
趙璋問出心底最想知道的最後一個問題：“八識之境究竟是什麽？”
沈默數息，尚雪沒有再隱瞞：“佛言：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、末那識、阿賴耶識為八識。師父一直想證得至高識阿賴耶識，突破元嬰桎梏，成就天仙。求而不得，八識之境不圓滿，處此境中有靈眾生，皆為妖化。”
一只花瓶所化之瓶妖，陡如利箭一般射出，擊向尚雪。
一道浮光亮起，卻是她護身陣法自行啟動，擋下了這一擊，尚雪急急念頌起“我什麽”經咒。
趙璋心下歉然，不再多問，只是有些擔心起王有田和那只大烏龜了。
他念頭未斷，屋外響起一道鬼哭狼嚎的呼叫聲，“大哥，救命啊，好多妖怪，都成精了！”
屋門瞬間破開，一人一龜沖進來，身後緊追著一大群“妖物”。
“快跑！”
“死廚子，秋後再跟你算賬！”
尚雪破窗飛出，趙璋一拳打碎墻壁，緊隨其後。
“現在該怎麽辦？”他問道。
尚雪：“還能怎麽辦？這些妖物殺不死，先跑！”
趙璋放眼望去，目光所及，群妖亂舞，混亂不堪。
尚雪喘過一口氣息，又道：“只有兩個辦法，要麽打破這八識之境逃出去，要麽直接面對我師父，回答他老人家的問題。”
“我選後一個。”王有田迫不及待道，大烏龜速度夠快，正帶著他和一群妖物溜圈圈。
尚雪輕蔑笑道：“那樣你只會死得更快更慘！”
趙璋無奈道：“好像眼下也沒其它什麽辦法了。”
短時間內打破一位元嬰地仙布下的結界，他還不至於如此狂妄自大，如果孤身一人，他倒挺想試一試。
尚雪陡然停頓下來，望向山莊門口，一臉生無可戀，“這下不用煩了，只有一個選擇了！”
孫老魈緩緩從天而降，先前那一身大紅袍已不見，身披一件金光閃閃大袈裟，頭戴沖天金色月桂冠，冠下是一張毛茸茸的鵬妖面相，血眼珠、勾天鼻、金剛喙，卻是一副莊嚴相。
“原來是幾位小友，還有我的乖徒兒，要與本尊論道，好說好說。”孫老魈淡淡一笑，人畜無害。
“至於這規矩，桑兒早已知曉，答對有獎，答錯也有獎。”
此時一眾妖化之物已不再追逐幾人。
王有田哈哈一笑，“我就知道，孫仙長不是那等小器之人，高風亮節，晚輩傾服傾服！”
尚雪一副看白癡的表情，這個時候拍馬屁管用，真是作死不知死！
“哦——”孫老魈笑容不改，“鄺道友如此當仁不讓，不如從你開始！”
“第一個問題，人人修道為了什麽？”
王有田一怔，臉上苦兮兮——馬屁拍在馬腿上了，好在仙俠玄幻小說他也看過不少。
“長生久視，跳脫輪回。”他也不笨，見孫老魈穿了件袈裟，那就見鬼說鬼話、見佛道佛言。
“嗯——”孫老魈沈吟一陣，“這個答案太過一般。長生久視，與天地同壽，是貪念未止。跳脫輪回，亦為執念，豈知輪回之外，是何物？萬般皆空相！”
“唉——看在明日早飯的份上，你又是只是個煉丹師，那只小烏龜修為也不濟事，你和它就與當年築基一級的我打一場，贏了就算過關！”
孫老魈隨手扯下一根頸毛，化作一頭三丈長寬的金色鵬鳥撲向一人一龜。
“今日我、我鄺多多豁出去了！”
眾目睽睽之下，尤其是在娘娘腔面前絕對不能出醜，王有田快速掏出一把丹藥吞下，手中多出一把攪拌丹藥的長鐵勺，以大烏龜的殼作盾，與金色鵬鳥鬥在一塊。
“你們呢？”孫老魈看向趙、尚二人。
尚雪徑道：“師父，我選擇放棄。”
“好，不愧是為師的乖徒兒！”孫老魈也不糾結，又扯下一根頸毛，化作一頭六丈長寬的金色鵬鳥。
“趙道友呢？”他看向趙璋。
趙璋道：“自渡而已。”
孫老魈眼睛一瞇，“不想長生？也不想超越輪回？”
趙璋笑了起來，以未來世界之人的身份，哪會相信這般子虛烏有的天大好事。
他陡然想起了那一本書——《深井》，義父趙誠所著，其中有一個說法，他雖讚同，卻也有自己的見解。
書中有這麽一段話：不管願不願承認，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內，你認知的世界是什麽樣，與實際的世界是什麽樣，迥然有別。你我認知的這個世界，恰巧構成一個樊籠，在它這裏是完全屬於你的小世界，樊籠之外則是我行我素的異界。
想了一想，趙璋說出了自己的見解，“天地也好，天地之外也好，皆是樊籠，人人皆應身在樊籠，而我心自由，這是天地世界萬物存在的秩序，這秩序不需要打破，也不需要完全遵守。”
他的意思很明顯，身守秩序，而心可以破限，哪怕燭沒身死，區區幾十載光陰若曇花一現，亦是一種真正的大自由。
孫老魈冥目半晌，手爪不斷撚動頜下鳥毛，良久血眼睜開，“不錯，不愧是元嬰之下第一人！你過關了！”
他自顧自掏出來一瓶仙釀，“開心，老夫開心啊，今日終於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，值得大醉一場。”
一連喝完三瓶，孫老魈鳥臉泛紅，那對血眼珠子更是深紅欲滴。
“第二個問題，佛言：人生八苦，生，老，病，死，愛別離，怨長久，求不得，放不下。若選一種，你們願選哪一種？”
“對了，鄺道友，你還沒回答過問題，這一回從你開始吧，念在明日早飯的份上，你又是只是個煉丹師，老夫自不會為難你。”
“我——我——”王有田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。
孫仙長，孫大元嬰，你這就不仗義了，你眼沒瞎吧，我這拼死拼活多危險，沒瞧見啊！
他媽的第一個問題，明明也是你讓我先回答，標準答案你都不讓我通過，還屁的念在一頓早飯的情份上。
尚雪應付得還不算太吃力，想來已不是人生第一回了，解釋道：“死廚子，快回答，師父修煉‘月有盈晴圓缺’功，記憶時常出現問題，你就是竇娥冤也不頂用！”
“老子豁出去了，什麽八苦九苦都不選，有福好好不享，為什麽要吃苦？”王有田拼命擋下鵬鳥一啄，跳腳道。
“鄺道友，這番答案近乎耍賴，要不得哦。”孫老魈又拔下一根頸毛，“看在明日早飯的份上，你又是只是個煉丹師，那只小烏龜修為也不濟事，你和它就與當年築基一級的我打一場，贏了就算過關！”
又來了！
是我太瘋癲，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——王有田心中那叫一個絕望，滿目含淚，可憐巴巴望向趙璋和尚雪。
“乖徒兒，你呢？”
“愛別離。”
“唉，好徒兒啊，你就是放不下，執迷不悟！”孫老魈再拔下一根頸毛。
“趙道友？”
“我與鄺丹師一般，不選擇，常言說知足常樂，有苦吃苦，有樂享樂，順其自然，非要自選苦吃。”
“哦，對不住啰，你與當年金丹巔峰大圓滿的我打一場，贏了就算過關！”
一根金色頸毛飛出，化作一頭三十丈長寬的金色大鵬鳥撲向趙璋。
這下人人有份，王有田那邊已是疊疊遇險，受了傷，尚雪亦在苦苦支撐，趙璋卻是與同樣金丹巔峰大圓滿的金色大鵬鳥平分秋色，旗鼓相當。
“最後一個問題，你們此番奪取人參果的目的是什麽？”孫老魈老神在在。
謔，想讓一位元嬰大地仙當打手，豈有那般容易？
“一定要心誠，否則別怪我孫老魈不講情面。”
萬壽山至寶人參果，傳說中的功效僅是延長壽數，對於增長修為或增加元嬰晉升天仙的幾率並無任何傳言，否則長生道人豈不早早煉服。
三個修為不等的小家夥竟敢對其動起了歪心思，即便桑之煙是自己的關門弟子，由不得孫老魈不有所懷疑。
一位元嬰大地仙的心智和城府在最後關頭，終於顯山露水。
“為了賺錢！賺更多的錢，就可以躺平，衣食無憂！”王有田害怕歸害怕，確實是個機靈鬼，給出一個於他而言就是真實的答案。
“唔，五分實誠！”孫老魈面無表情，送給他第三根頸毛。
尚雪遞給趙璋一個眼神，意思十分明顯——靠你了，否則看這般情形，說不定要死上一回，任務失敗，徹底失去通關資格。
她道：“為了一個人。”
“好徒兒，七分實誠！”孫老魈同樣送出第三根頸毛。
“趙道友，”孫老魈看向趙璋，血目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，三人中無論從哪一方面而言，趙寒舟都是最有可能包藏禍心的那個主謀。
趙璋不得不再次佩服起自己的義父趙誠，一個電腦元嬰也能設計得這麽完美，對人心人性的把握可謂妙至毫巔。
“為了解開一個謎，一個關於世界的謎！”趙璋鎮定道，於他而言這亦是一個真實的答案。
他要解開的是啟雲元宇宙失控的謎，此方測試系統世界何嘗不是一個縮小版的元宇宙。
孫老魈竟似有點呆住了，許久擡目望過來，眼中危險之芒盡散。
“有意思，”他喃喃道，“想不到趙道友竟是同道之人。”
孫老魈舉首望天，過了一會，才道：“孫某其實約莫百年前，心中偶有靈光閃過，才開始懷疑這一方世界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，想不到趙道友僅以金丹地仙之境，便有此明悟，真是天縱之才。”
“如此一來，一切皆好說，此番奪寶之事，老夫定當——”
“傾力相助”四字尚未說出口，尚雪、王有田那邊已經各自尖叫起來。
“大哥，我支持不住了，救我！”
“孫仙長，孫前輩，明日我還要給你做早飯了！”
“師父，您唯一的關門弟子快要死了，到底管不管！”
孫老魈邪邪一笑，打了個響指，頸毛盡數收回。
山下遠遠傳來一聲公雞啼鳴，天終於泛亮了。
不久後，一身大紅袍的孫老魈心滿意足吃過鄺丹師的愛心早餐，帶著傷勢初愈的尚雪飄然遠去。
王有田和大烏龜辛巴早不知躲哪裏去了，因為孫老魈臨走前，不但邀請他們去墜月湖做客，還提出如果鄺丹師有興趣，可以作為墜月湖客卿，常住於此，一人一龜心理陰影面積無限增大，連送別都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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